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皮袋裡的眼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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皮袋裡的眼淚
文/愛心家庭 郭慧姿


  在托兒所的校車上,隔著霧濛濛的玻璃窗,我家2歲的老二,坐在4歲7個月的姊姊身邊,揮動著他的小手向我道別;即使車窗模糊不清,我仍可以感受到他對我依依不捨的凝望,彷彿這一去即是千里。

  校車開走,我轉身上樓,挺著便便大腹,我不敢輕易讓眼眶中打轉的淚水落下來:我不敢相信我竟讓我2歲的稚子提早過團體生活;而送走了兩個孩子,此時此刻,我這個高齡產婦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躺下來再補個眠。

  那是2010年初夏的事,而故事的開端其實應該回溯至2009年。當時我預備於12月受洗,而就在11月,也就是老大4歲生日當天,我意外發現,我竟然懷孕了!

  幾年全職在家育兒,我深深感受沒有幫手的雙子媽(兩個孩子的媽)是何等無助,正在慶幸老二已經1歲多,辛苦的日子不多了──對於這樣的消息,「錯愕」兩字真的不足以形容我的心情!然而,獨撐經濟大局的丈夫卻說:不過是多一雙筷子。

  就這樣,我們開始安排讓4歲的老大就學。在此之前,老大幾乎不曾離開過我身邊,她勉強可稱為離開媽媽的一次,是我上產檯生老二的時候。於是我盡可能地預備:說了好幾個關於上學的故事、每週帶她到學校認識環境……;為的就是讓她能夠開心上學,期望她能逐漸習慣沒有媽媽的陪伴,並體會即使媽媽沒能常相左右,仍是愛著她。

  上學的第一天,她很大方地說「再見」;第二天,她笑咪咪地上學;第三天,她說「想跟媽媽在家」,於是我看著她哭著被老師抱進教室;第四天,我看著她哭著被跟車老師抱上校車。

  有人無心問我:是不是因為懷老三才把老大送到幼稚園?我心中有個受傷的聲音響起:不是這樣的!老大已經長大了,要學習過團體生活。然而,挺著凸起的肚腹,推著1歲半的老二,我的眼淚還是落了下來。

  即使如此,我很清楚一切有上帝的帶領,祂為老大預備了適合她的學校與老師,她很快地適應了新生活,並能在我生產前兩個月,體力不佳、不得已將老二送到學校時,安撫想媽媽的弟弟。每天放學時刻,校車才剛停妥,老二隔著車窗看到我,迫不及待就想下車,好像已經好幾年沒看到媽媽!然後他衝下車,跳到我的大肚子上讓我抱;因為深信上帝的保守看顧,直到生產前一天,我仍愛憐地抱著他。

  有人說:「你生3個小孩……很勇敢……」,其實,真的不是我有「勇」氣,而是天父「敢」交付任務!在這場高空彈跳一般的人生中,祂總是願意等候緊抓著現狀不放,不願意「跳」出舒適圈的我;看不下去的時候,祂就會在關鍵時刻「踢」出那臨門一腳,讓我不得不去經歷。

  生3個小孩這件事如此,最近我臨時暫別全職母親生涯,出去代課亦是如此。離開編輯檯約10年,此次面對全然陌生的工作內容、環境……,心中十分忐忑。我特地準備一些帶到辦公室的物品:全家福照片、3個孩子的合照與獨照、刻有「耶和華是我牧者,我必不致缺乏」的紙鎮,以及公報社印製的單張:「耶和華必在你前面行;祂必與你同在,必不撇下你,也不?棄你。不要懼怕,也不要驚惶。(申命記31:8)」

  就在我上班的前一天,我3歲半的老三第一天上學。她仰著小臉:「媽媽,我今天在學校好想你……」其實,初來乍到,在新環境的我感到十分不安,當我凝視著紙鎮、讀著經文,再看看照片中的笑臉,幾番才能忍住不在人前落淚,我多麼想念我的孩子們。

  當天父那參加世足賽綽綽有餘的腳一踢,我體會到在祂「出腳」的那一瞬間,是對我深具信心,祂相信我一定做得到──倚靠祂,凡事都能做。所有的軟弱與眼淚祂必不輕看,祂將我的眼淚收在皮袋裡。這一切都是恩典的記號:家庭是我的避風港,而耶和華是我的避難所。
(本文轉載自台灣教會公報2014年5月5日~5月11日/3245期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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