愛她,不要怕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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愛她,不要怕
文/愛心家庭 郭慧姿
月子裡,除了照顧、安撫小嬰兒,我努力補充水份,在哺乳、換尿布的空隙中,拿出擠奶器,努力地將少得可憐的奶水排空,讓身體知道它必須再製造更多的奶水,讓我嚎啕大哭的初生女兒填飽肚子。
忙碌的丈夫恰巧公務更多,僅我一個新手獨力奮戰。我簡直快要哭出來,對晚歸的丈夫說:週末Mother南下看我時,我想請她抱抱我......。丈夫不以為然:不要吧,我家的人不興這一套。於是,我忍住了淚水,也吞下了渴望,許多年。
在我心中,我的婆婆,Mother她的確是強者,她曾在我的公公,Father投身軍旅時,在本島養育4名子女,家務一手包辦,而且早在10幾歲的年齡,她就具備了辦桌的能力;在這個家庭裡,春節、清明節、端午節......,因為有她的好手藝,在在都有過節的喜悅與明朗。不像我,在婚姻的挫折與育兒的狼狽中,顯得特別無用;我客氣、退縮,和Mother的心遙遙相對。
Mother家的女人都有長壽的基因,Mother70多歲,和Father奉養著逼近百歲的母親。有一天,不知道主賜給我如何的智慧,我突然能夠從強者Mother的話語中,聽出她淡淡的、不經意流露的無奈,一種身為長輩,卻又不能忤逆高堂老母的糾結心情。從此,我更能用心傾聽她。
Mother是長女,由於母親的子宮疾病,她亦是唯一的女兒,婚後也一直與母親同住。終究到了曲終人散的時候,秋日裡Mother送走了自己的母親。稍後我在台南聽聞了關於她心情的種種,回到中部夫家,Father示意我先到樓上探探房間裡的Mother。
Mother看到我,笑笑地說起她作為獨生女兒,獨自面對照護、醫療等抉擇的孤單與疑懼;她知道時間是良藥,但是畢竟是生活了一輩子的人哪。Mother又說,有空多打電話回來。我訝然,聽到她接下去說,聊一聊,看看你們好不好。回到台南,我鼓起勇氣開始打電話給Mother,才幾次就遇到農曆年返鄉過節,一下車,帶著3個孩子,Do Re Mi地蹦進屋子裡,我馬上就感受到家裡氣氛特別明亮,和Mother的距離頓時拉近了不少。年假裡,她聊到了她當年獨力照顧雙胞胎兒子的手忙腳亂,我也據實以告我在育兒時的灰頭土臉;她和我,是家裡少有的全職主婦。
今年夏天,家裡有個孩子成績出奇的好,引來了地方記者的採訪。Father和Mother十分低調,儘管以此為榮。Mother說,其他的孩子都不需要有壓力,因為每一個人都不一樣。感激之餘,我忍不住問Mother,是否知道我曾在雜誌做過採訪工作?她笑說,妳都沒講過?於是,我又繼續說,10年沒出門採訪過,沒想到這個夏天我居然有採訪的機會。
Mother看著我,正色道:就去做,不要怕!一旦經歷之後,就不覺得有那麼可怕了,別像我,一輩子留在家裡。我再度訝然,她竟明白我的忐忑!她的一句「不要怕!」,懂得了也撫慰了我在主婦生涯中採訪的膽戰,我因此能夠剛強壯膽;我也因此懂得了一個女人,一輩子留在家庭裡的壓抑。以家庭為重並非不好,家庭是實實在在的避風港,然而在主婦一成不變的生活中,我明白疲憊的心在家庭裡無處可躲的尷尬。
Mother說:「不要怕。」而我這個膽小的媳婦,隱而未說的話是:「不要怕,只要信。」(馬太福音5:36)我多麼期盼Mother能夠放下獨生女兒扛在肩上的祭拜責任,到主前來卸下重擔,生活更有盼望。
我終於了解,婆婆對媳婦,其實有著主耶穌的心腸:不看學歷、背景......等外貌,而是看內心;媳婦愛婆婆,不必囿於丈夫的模式,但一定要用誠摯的心與態度。婆婆與媳婦或許身分有異,卻同為被天父捧在手心的明珠,始終都是天父寵愛的公主,值得被珍惜,應該被嬌寵。與其把婆婆當成丈夫的母親,不如把婆婆看作天父的掌上明珠。愛丈夫的母親,可能會有愛不下去的窘境,但是愛天父爸爸的公主女兒,會有源源不斷的暖流,恆久忍耐又有恩慈,更會覺得婆婆可親、可愛、可敬,甚至......可憫,是主裡的好姊妹。
愛婆婆,真的不要怕。
(本文原刊於耕心週刊2013年10月6日/第892期)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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